无论应对气候变化，还是治理空气污染，健康影响已然成为人们最关切的相关因素之一。为期两周的第24届《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方大会（COP24）已落下帷幕，大会完成了《巴黎协定》实施细则的谈判，参会各方就《巴黎协定》关于自主贡献、减缓、适应、资金、技术、能力建设和透明度等内容涉及的机制、规则基本达成共识，为全面落实《巴黎协定》奠定了重要基础。在大会第一周的12月5日，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COP24健康与气候变化特别报告》[1]（以下简称“报告”）全面概述了应对气候变化的健康效应。

气候变化导致严峻的健康挑战，包括极端天气事件频发、病媒传播能力增强、生态环境恶化和社会动荡等等。报告同时认为“巴黎协定”可能是本世纪最强有力的健康协议，它不仅明确了通过气候减缓和适应来解决与气候变化相关的健康风险，而且还有助于实现对于健康来说不可缺少的可持续发展目标。同时，报告指出，应对气候变化带来的健康收益是巨大的，最新的证据表明满足《巴黎协定》气候目标的能源情景所带来的健康收益将超过全球气候减缓的财政成本。报告还强调了建设绿色、具有气候韧性的健康部门及倡导健康从业人员参与气候行动对应对气候变化健康影响的重要作用。

降低空气污染：兑现气候承诺的协同效益

“导致地球气候恶化的人类活动也直接对健康造成不良影响，而气候变化和健康损害之间最直接的联系就是空气污染。”[2]此次的健康与气候变化特别报告专门用一部分内容介绍了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之间极强的关联性。报告指出，用于电力、运输和工业的化石燃料燃烧是导致气候变化的碳排放的主要来源，同时也是造成损害健康的空气污染的主要原因。以下来自报告的两张图表分别展示了不同空气污染物和温室气体对气候和健康的影响，以及全球温室气体和PM2.5的主要来源。

图1：不同空气污染物和温室气体对气候和健康的影响[3]

注：原文图中“全球温室气体排放来源”的“能源 电/热”所占比例为5%，经笔者核实报告相应的文字部分及参考文献后更改为35%。

通过图1可以发现，多种温室气体同时也是影响健康和生态系统的污染物。图2中关于全球温室气体排放来源的饼图显示，全球35%的温室气体来自于涉及电和热能的能源行业，来自建筑、交通和工业的排放也应主要来自于该行业的能源消耗。而全球城市环境PM2.5有60%来自与能源直接相关的民用燃料燃烧、交通和工业，可见全球温室气体和城市环境PM2.5大多来自同一来源，即能源系统。

公共健康：应对气候变化的核心理由

上文提到的特别报告指出，每年因室内和室外空气污染导致的死亡人数达到700多万人，也就意味着，如果在本世纪中叶，“巴黎协定”中做出的气候减缓承诺得以兑现，可能上百万人的生命会因为空气污染减少而被挽救。

在前不久刚刚发布的《柳叶刀倒计时2018年度报告：中国决策者简报》提到：有证据表明，由于全球气候变化，大气静稳现象的发生频率和持续时间都将大幅增长，而在这种静稳天气下，空气扩散条件较差，大气中的污染物容易在低空堆积，产生重污染事件。[5]这就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了气候变化与空气污染之间的紧密关联。因此，从行动战略的角度来看，一方面，在气候变化应对过程中要看到能源系统的转型带来的空气污染减少的效果，重视对这一协同效应，尤其是健康收益的评估和统计；另一方面，空气污染作为被公众普遍关注的环境问题，也可以作为一个有效的切入点，提升公众对温室气体减排重要性的认知。

结语

过去，我们常会把应对气候变化看做一个国际关系事件，似乎是履行一个国家对国际社会或全球环境的责任。然而，当在公共健康这一视角下审视，气候变化成为每个国家日常真实面对、亟待解决的棘手问题。从高温热浪导致的劳动天数减少和经济损失，到重度空气污染情形下医院门诊的爆满，到极端天气造成的重大社会经济损失，这些都实实在在地提醒着决策者，气候变化不是遥远的挑战，而就是在当下面临的各种考验。如果从健康的角度出发，当我们再次看待气候谈判时，可能会更为积极，充满紧迫感，从而具备更加合作的心态，进而生发更有抱负的实际行动。

作者：姜超